谁来督促我写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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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政史】溯源.3

日更党费。
史向。写完那段历史了……压抑死我……
被吞了一次我:???
惯例 @存在缺失。

·
古痕会唱戏。

即使没有见过他在戏台上行云流水,夏炙好像也可以想象出那粉墨红妆的旦角模样,旧社/会里的戏子地位微乎其微,总是被人所唾弃、厌恶,台上眉眼带笑的戏子们,浓妆涂抹下的脸是不是有两抹清泪流下?

因为喜爱,古痕总是会留着很多以前的东西,那盏宋代官窑弦纹瓶是,那件锁在抽屉最里层的戏服亦是。

被毁的一干二净。

在那疯狂的运动结束后,古痕回到原来的住所,撕下窗子上的刺目封条,翻了一圈衣服才想起来钥匙早不知道丢哪儿去了,最后只能一脚踹开房门,迎着沉淀多年的灰尘进了屋。

然后,在书柜最下层的抽屉里,拾出了一堆灰烬,那是被火烧后遗留下来的、他视如珍宝的,又一个彻底消失的,戏服。

古痕蹲在柜旁很久,窗玻璃模糊一片,没撕干净的封条多多少少将视线搅得稀巴烂,直到他看见太阳从正空落下西山。
也许,这些老旧的东西,的确早就该丢掉。

他觉得心里又开始痛了。

·
“于紊?”

他转身,不偏不倚地望见了站在门口的夏炙,轻应一声,讲义被迅速塞进了抽屉里锁好,勾唇:“嗳。”

夏炙手里拎着一袋子看不太清的物品,似是方块形状才巴掌大,他略微皱眉,没想到办公室里头会乱成这幅模样,满地胡乱堆放的文章与书卷,若是在十年前,于紊断是容不了的。他爱书如命,现在却连拾起昔年宝物的气力都丁点不剩。

“你还在介怀么?”

“不,我只是太久没有来这儿了而已。”于紊倏然地打断他,眉眼带笑,“该说这话的也并非是我。”

夏炙抿唇,目光早将那人双手缠上的绷带一览无余,他说话时鼻音浓重,听不出悲喜:“……抱歉。”

于紊的手重重拍在一些古籍书封上头,溅起几多尘埃:“那时候的你什么都听不进去,但这和你有没有做错无关,你所造成的一切都是历史的必然,叹气与后悔是毫无意义的事情。更何况,你也让我看清了一些东西,你不需要执着于这个往前走吧,夏炙。”

往前走吧。
都会好起来的。

一番话语后,于紊便再无了心思去说别的劝告,干脆伏在桌上随意翻起手稿,夏炙看见几乎每张上头都有刺目的红章与涂改,也不知道是他费了多大劲护下来的,沉默半晌才讪讪开口:“古痕先生他?”

“他进医院了。”顿了顿,于紊又说,“你不知道?”
“那次之后,我就再也没有见到他了。”

他兴许也不愿再面对我了罢。

“那好吧,我带你去。”于紊倚了倚身子,朝他手中的纸袋略一挑眉,“这里头装的是什么?”

“桃花糕。”夏炙说着提溜了一下纸袋,“反正不是给你吃的。”

“哈。”于紊干笑几声,拍去衣摆沾上的灰尘,将双手已经袖口径直绕过夏炙去推开办公室的门,“见到古痕先生时,你笑一笑吧。”

“不可以,或者说没可能。”
“那你是想古痕先生笑给你看吗?我没和你开玩笑。”

“他还好吗?”夏炙伸手锁门,于紊面不改色地站在他身边,“我是说……他身体什么样了。”
“你在这问还不如亲口问他。”

于紊略一眯眼,他看见夏炙的背影——很孤独,非常孤独,他是丢掉了多少属于自己的东西?又逃避了多少明明能够挽回的东西?

踏过层层的台阶,长上青苔的掉漆墙面,镌刻着时光流逝的痕迹,疗养院的年代早已不得而知,夏炙跟在于紊的身后,目光流转于楼旁,古树麻雀偶尔在树上轻声呢喃,几乎没有他走路的声音大,没有花,没有水,阳光就如同伏羲神的火焰般作为赋予这里唯一生气的主宰。夏炙没有来过这里,更不知道古痕就是在这种幽静的地方度过了十年里剩下的时光,只有他孤身一人。

于紊一直领着他走上疗养院的二楼,走廊尽头的房门朝外敞开,窗台上摆着一株枯死的兰草,叶子早已发黄,低低地垂着,就像秋天的颜色一样。

“你进去,跟先生打招呼?”
夏炙咽了咽口水,没挪动脚。
“万一先生在午睡呢?”
闻言于紊迅速低头看表:“下午4点,午睡?”

“再等等……”
“先生很久没见你了,他以前对你最上心,你不进?”

夏炙心闷,于紊一手轻拍他肩,不容分说地将他推进病房。他一条腿才迈进房内里头,却出乎意料地响起了熟悉的声音。

“于紊,你在那里吗……”声音在夏炙完全走进时戛然而止,他抬头,张了张嘴却没说话。

古痕先生。
古痕就这样做着,以前时常在灯下伏桌读书的坏习惯,导致了他坐卧时身子都会不自主的前倾,病号服的袖口略微短了些,衣料下遮不住的肌肤布满大小疤痕。床边的点滴架上挂着一袋说不出名字的药品,古痕手背的针头刺进皮肉留着明显乌青痕迹。他本是笑着和往常一样,和他们平日里熟知的古痕一样,他只笑着,温润如玉,好像连光都被他牵引去了一般。而现在他似是有些惊诧了,半响,试着唤了一句:“……夏炙?”

夏炙听见自己应声:“是,古痕先生。”

·
秋天的世界总是意外地清静,古痕靠着墙壁,夏炙坐在病床旁的一把椅子上,视线交织在吊瓶中滴下的药品,一下一下,总没人开口说话。

夏炙几乎就要以为古痕是恨透自己了,所以惯例地选择沉默。

他该说什么?如果他开口,是要道歉吗?和古痕先生道歉?
那段时间,夏炙可以认定自己是一点儿理智都没有,居然对古痕先生做出了那种事……想想都会内疚一辈子……

我到底在想什么?!

夏炙一恍,古痕也抬眸看他,唇角的弧度看着有些苦涩,他终于开口:“古痕先生,你的伤口……”

“啊,好的差不多了。”古痕说着将领口往上拉了一些,不自然地瞅了一眼衣物覆盖下的锁骨,夏炙好像还能看见当初那儿被咬出来的惨状,“外面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?”

“人们都恢复正常运作生活了,希望他们能尽快摆脱这十年的阴影。”

“嗯,我知道,夏炙一直都很努力。”

“古痕先生……”

夏炙还想说什么,古痕做了个手势让他安静,旋即往后靠了靠,将头埋进柔软的枕中,这才有了一种久违的舒适感。他想着,目光转向那袋东西:“是什么?”

“桃花糕。”夏炙从袋中拿出一块,拆开塑料外壳,递给古痕,“我学的。”

古痕咬了几口,一旁的夏炙愈发不安——到底想说什么?来这里只是为了给他送点心吗?真是糟糕透了。

“桃花本身带苦,用牛奶和方糖调和后和杏仁一样甜澈……”
“费心了。”

“对了,夏炙你是不是没听过我唱戏?”突如其来的问话让夏炙一愣,有些不解地看向古痕,而对方却依然笑着,病床上卧着的人占据了房中所有的阳光与生气,他动了动嘴唇,呼出一句:“……好啊。”

古痕又笑。

“击鼓其镗,踊跃用兵。土国城漕,我独南行。”
“从孙子仲,平陈与宋。不我以归,忧心有忡。”
“爰居爰处?爰丧其马?于以求之?于林之下。”
“死生契阔,与子成说。执子之手,与子偕老。”
“于嗟阔兮,不我活兮。于嗟洵兮,不我信兮。”

记忆中桃花树下的人,也许从来都没有离开过自己。
夏炙伏在古痕身边,低着头,就像千年前的那个孩子,在先生膝上小憩。

他微微打着颤。

古痕想伸手揉揉他的头发,和自己一样的墨发,却始终没有动作。他看着被褥上渐渐漫开的点滴水渍,还有那个伏在他身边的孩子,安安静静。

—— 听起来很可笑是吧,一边恶狠狠地对着别人施虐,一边流着眼泪。

他会好起来的,我也会。
古痕深吸一口气,闭上眼睛。

窗外,蝉鸣乱耳。

tbc.

附:

古痕他到底为什么那么好????嗯???
是什么蒙蔽了我的双眼求你们快结婚。

文化人谈恋爱就太含蓄了(根本是你要这么写吧),解释一下《击鼓》的第二次(第一次在1),里头的两句“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”很容易就能看出古痕的态度了。
他没变,一直都没变。

也不是什么选择原谅吧……按于紊说的,都是历史的必然。

他们都会好起来的。

日常表白迪达。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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