邦白.德范.

继续开虐.
离结局大概三四章.
食用愉快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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蔡文姬从魔法阵里降落时,刘邦一个人坐在地毯上,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,她明白之前发生了什么,因此刘邦就像个颓废的老男人一样,让蔡文姬有些莫名嫌弃.

她走过去,不轻不重地踢了踢刘邦：“起来啦.伤口还没复原?”

刘邦闻言拍了拍衣摆上头沾染的灰,也没站起来只是换了个姿势坐着,心不在焉地应声：“复原了.又不是银的,难道还能捅死我不成.”

“你最厉害.”蔡文姬轻哼一声,从胡笳琴上蹦哒下来,拎着裙子也往刘邦身边那么一坐,惬意地托腮看他,“……哟.你家宝贝儿跟人家跑啦.开心么.”

刘邦干笑两声：“这一点也不好笑.”

语毕他支着胳膊肘撑着地就要站起来,脸上的表情已经从毫无波澜变成了略微的嫌弃,蔡文姬眼疾手快,扯上了伯爵的袖口,一双桃色眼睛直勾勾地瞪着他,害的刘邦一下子也没反应过来.

“你不后悔么?”蔡文姬亮晶晶的双眼眨了眨,勾起唇角.

“……什么意思?”

刘邦皱眉,了当直接地甩手,蔡文姬便不轻不重地摔回了她的胡笳琴上,他也没有太多时间可以折腾,站起来迈着步子走往门口,推开门,在四周寻找了一圈,却没有看见任何人的身影.

“你?”刘邦扶着大门的手轻微地颤抖,脸色有些不对劲,蔡文姬却还是一如既往地微笑着：“我?我怎么啦?”

“你把他送走了?送哪儿去了?”

蔡文姬扁扁嘴,有些委屈巴巴地开口：“我当然是把他送到狼人森林去啦.您知道,狼人可以杀掉您.我遂他愿.”

刘邦把启开的大门关上,在黑暗又一次铺天盖地地袭来时,他的神情有些恍惚,目光久久没有从落满灰尘的门上移开.

走了啊.

真的走了.
好不容易才追回来的,还是走了啊.

……果然还是很难过呢.

“噗.”蔡文姬坐在胡笳琴上摇摇晃晃,一时没忍住便笑了出来,女孩儿的芊芊玉指拂过琴弦弹出几个音节,“现在想起来惦记他了么?这可是你害的.”

“……嗯.”刘邦的嘴唇微动,他看着早已被他亲手关上的,雕刻精致镂空花纹的那扇厚重大门,好像看着那扇早被自己亲手关上的,那扇属于他幸福的门,将那个早已被他亲手放走的,又被他亲手讨回来的,最爱的人,“我后悔了.”

“我可不信.伯爵你不是那种认定了一件事就一往无前的人吗?”

“你说的没错.但是我还是后悔了.”

“您后悔什么?”

“我知道我在逼他,他也知道.但是我只能这么做.我和他永远无法改变.”

“说的也是呢.”蔡文姬拢拢璀璨如黑夜一般的裙摆,抬头,对上刘邦的眼睛,笑容却一如既往地甜美,“但是,你,能不能为了他而改变?”

你,能不能为了他而改变?

你既然这么爱他,为什么不能为他作出改变?
哎……真想听到您的回答呢.

这架吞噬感情的胡笳琴,将永远为你们所演奏.

刘邦启唇,轻笑,他的眉毛末端挑起,笑容一如当年那个沐浴在圣光之下的骑士长.

“不能.”

“我不能为他而改变.”

“怎么说呢,因为如果我改变了,我就不是那个我了,他爱的,是我,是这个永远不会改变的我.”

“我们不会改变.永远不会.”

“……嗳.”
蔡文姬拨动琴弦的手一滞,微微眯眼,语气有些无可奈何和无限惋惜.
“所以你们的结局永远不会变.”

“你不会改变,他也不会,你们身边的所有一切都变了,那些曾经支持你的,变成了反对你的,那些曾经反对你的,如今恨你入骨.但是你们不愿意变,所以不论多少次轮回,多少次再相遇,多少次再相逢,你们的结局——怎么可能会改变呢.”

刘邦赞同地点点头,坦然而固执得有几分不可理喻.

“……您的爱,还真是纯粹到不可思议呢.伯爵.”

“嗯.从四百年前开始,我就是这么做的.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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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行了.跑到这里就好了.”

李白扶着树干,声嘶力竭地喊了韩信一声,双手撑在木头上拼命喘气,他的身后是山腰的一处悬崖峭壁.
“我保证他不会再追了.这样杀不死他,但他需要时间复原.我们先休息一下.”

韩信点点头,将银枪插进土里,倚着它看向李白,目光有些诧异：“他刚刚喊你什么?”

“……你都听见了.”李白的喉咙顿时噎住,他脑子转了很久不知道怎么样才能给韩信一个合理的解释,深思熟虑许久后干脆破罐破摔,“他把我上了,我爱上他了.完了.”

“……你说什么?”

“他把我上了,我爱上他了,完了!开心了吧!”

“你说什么?那个狗娘养的吸血鬼伯爵把你……?”韩信几乎是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,揣在兜里的手轻微地颤抖,“范海辛,你疯了?”

“我没疯.”李白平复了几下自己的呼吸,他的脸憋得通红.“教廷让你来找我?”

韩信还没缓过神儿来,他的脸也红了,因为一股莫名其妙的尴尬和不可理喻而导致他说话都带上了颤音：“是.具体的事情,露娜都和你说了吧.”

“感情你们串通好的?”

“不是.露娜跟你转述的话基本上是我说的.但是我让她保留了一个条件没有说,你想听吗?”

这个时候了还问我想不想听?我都跟你上一条贼船了还有中途下去的道理?李白心不在焉地点点头,双手把身上的披肩拢了拢,山间的风吹得他心烦意乱,很不舒服.

韩信却没再说话,他只抬了抬眼,往李白的方向走了几步,在他满是疑惑和不解的眼中一撩衣袍,单手置于胸前,单膝跪地,行了一个标准的,对李白说陌生而有在熟悉不过的,骑士礼.

“教廷现任圣骑士长,韩信.恭请大天使长加百列莅临在下,特使的加冕礼.”

李白的脑中一片空白.

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,像一尊雕塑,恍惚了很久,好像把先前的记忆在脑中过了一遍后,微弱地开口：“……这就是,教廷开出的条件?”

跪在地上的韩信不说话,他跪的很重,膝盖磕在零碎的小石子上摩擦着衣物的外表,李白只感觉心中有什么东西断掉了,断的彻彻底底,一干二净.

加百列.
加百列.
加百列!

那个把他害到如此地步的,天使长啊!

“……嗤.”

李白的手拢着披肩,一声一声地笑着,他笑得很轻,非常轻,就像一首树叶演奏的歌谣,韩信没有抬头看他,他甚至不敢看他.

“你看看我.韩信.”

闻言韩信抬头看他,夜晚的月光笼罩着他们,从底下仰看李白的脸,他的额前碎发被镀上一层鎏金色的光芒,面前人的嘴角上扬却看不到一丝笑意,纤细修长的手摆在肩上,恍惚中似是可以看见那位逝去多年的天使,那一位俯视众生的天使.

“我不是什么纯洁高傲的天使长了.”

“——我只是,一个向恶魔张开双腿的,最肮脏的,垃圾.”

他闭上眼睛,手从袖中抽出匕首,那把还沾着刘邦血的匕首,上头的血迹已经干涸成黑红色,李白把匕首往手腕处狠狠一划,整个过程不超过三秒钟,他就在韩信面前割开了自己的手腕.

“你做什么!”

韩信彻底慌了,赶忙从地上爬起来,手正要伸出去拉他,却在空中被一个莫名其妙的屏障隔开,那一瞬间李白身旁的地域光芒四起,繁琐而稠密的咒文在地上一圈圈升起排序,韩信看清楚了,那是魔女的法阵.

李白正捂着手腕大喘气,鲜血自白皙肌肤上溢出,他的另一只手掌已经完全被血染上艳红,根本捂不住源源不断的血液滴落在地上,滴进魔法阵里.

……他一定以为我是在想不开吧.李白自嘲地轻笑,周围刺眼的光芒已经模糊了他眼前的视线,他现在已经看不见任何东西.

但是,我没有那么脆弱啊.

我不能倒下,我必须继续走.

“该死.”李白皱着眉,手腕上肌肤割裂的疼痛让他不停地出冷汗,腿险些站不稳,“蔡文姬……为什么画个法阵要用血来引发……疼得要命……”

光芒渐渐把李白笼罩,他安静地闭上眼睛,知道这个法阵会送他去哪里,知道手腕的伤口会在到达那里后给自己造成多么不可挽回的后果,但他没有选择,从来没有.

他突然想起蔡文姬在前天晚上暗地里找他制定计划时说的一句话.

“你,能不能为了他而改变?”
“你既然这么爱他,为什么不能为他作出改变?”

他还记得当时自己是怎么回答的.

“不能.”

他说.

“我不能为他而改变.”

“因为如果我改变了,我就不是那个我了,他爱的,是我,是这个永远不会改变的我.”

“我们不会改变.永远不会.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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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以.
我们,终将重逢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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